江枫小鸽

“你我皆不过沧海一粟,各自在红尘里沉浮。”
江枫,或者是Helena。
没什么特长的写手,孩厨,欢迎来找我聊我家oc。
永远喜欢福尔摩斯。
鹰院学生,圣殿骑士,迦勒底职员,脑叶云主管,丢人不死人。
在通往生物的真理之路上,被化学暴打了一顿。

祭奠一座古城

   从前的日色变得慢

   车,马,邮件都慢

   一生只够爱一个人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——木心《从前慢》


    从前从前,有一条月亮河从我的窗前流过。


    它在古城的街巷里悠悠地流转,踏着青石板走过我的窗前,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。我每晚都在黑夜中焦急地瞪大双眼,等待着母亲的油灯走远。那点亮光一消失,我就"哗"地拉开窗帘,赶赴这场与月光的约会。水流静载着一路的白月光,与满天星光交相辉映,装饰了古镇的夜晚。这条河是我童年的梦想之源——所有的童话、民谣、传说,都是从这条河里走出来的。


     从前从前,有一群精灵寄宿在雪山之巅。


     我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旅行中偶然知道的。那时,我朝着雪山大声地问好,尾音传得好远好远,与山巅上的雪交缠在一起,在天光中缓缓地盘旋而上。在灿烂的光辉中,它们显得格外圣洁美丽,如同一群精灵在相伴着舞蹈。老师听到雪的响动,慌忙地对我们说:"小声一点,不然会引起雪崩的。"妹妹不知道雪崩是什么,拉拉我的衣角好奇地问我。我其实也不太清楚,但我清楚好姐姐必须是无所不知的。我就对她说:"这山上有很多羞怯的精灵,听到巨响就会躲起来。她们在手忙脚乱地逃跑的时候,很容易摔倒,叠在一起滑下去,噗嗤一声摔在地上,砸成一大个雪堆。"妹妹惊讶地张大了嘴,随即又慌忙地捂上嘴,生怕惊扰了精灵们的盛宴。


     从前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。日子同日影被拉得很长,时光也放慢了脚步。孩子们嬉戏打闹,流连在古巷之中;妇女们在河边洗衣,并肩聊些家长里短;老人们则躺在躺椅上,享受午后的暖阳……就连巷尾的野猫也显得那么悠闲惬意,常常心满意足地蜷在青石板上,舒适地打着呼噜。古城是一副美丽的画卷,纯粹得像遥远的世外桃源。时光不紧不慢地从这幅画上流过去,带走春花与秋月,走过少年与迟暮。


     每当我被快节奏的城市洪流压的喘不过气近乎窒息时,我都会回想起遥远的故乡,如痴如狂地渴求那份恬静的"慢"。我怀着朝圣般的渴慕重返故乡,想要在这里治愈自己。


     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地震撼了我。密集的人流堵塞了古巷的血管,拦起的水闸隔断了古镇的呼吸。朱色木门掩藏着商业化的气息,商铺门口自欺欺人地挂上"特色""正宗"的招牌。人们脸上挂着呆板的笑容,四处拍摄着格式化的照片。


     洗衣的妇人纷纷离开河边,转而穿行在人群中叫卖。老人们在阳光下的念叨也从温情脉脉的关心变为对自家招牌的吹嘘。只有孩子们仍然透露出一丝天真,在这黑白的布景中犹豫着探头探脑,摇摆不定。


     "就像孩子们还没有变质一样,山水兴许也还是从前的模样吧?"我怀着侥幸心理想道。


    我狂奔在熟悉而陌生的街道,走访了每一个曾令我魂牵梦绕的角落,最终无可奈何、心灰意冷地得出了以下结论:


     那条河枯萎了,那座山沉寂了。古城已经死了。从此以后,我只有形式上的故乡,而无精神的归宿了。


     我像个无处可归的孩子一样,失魂落魄地辗转在古城之中。四处环绕着喧嚣的灯红酒绿,酒吧的歌声震耳欲聋,天南地北的游客慕名而来,期待着一场艳遇。我不知道这里有过什么美丽动人的艳遇,但我知道这里有过一次惊天动地的殉情。古镇的美香消玉殒,携了所有人纯粹的心与之同去,葬在我的心里,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可叹的树。


     古城有了人气,可是再也没有了月亮河,再也没有了雪山灵,我悲哀地想。是我们污染了月光,是我们赶走了精灵,是我们亲手杀死了古城的美。  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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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极不负责的故事。写的是丽江。

       我不是本地人,只是听老师追忆故乡往昔有感而作。

       不过那样的美消逝,任何人都会为之惋惜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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